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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都的风情与生命的抵达

——读范双喜诗集《抵达》

张晓林

 

    因紫砂壶而名扬四海的宜兴,是一座镶嵌在太湖西岸的美丽城市,也是山水相依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正是这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之地,使这个城市的诗人范双喜的诗染上了浓郁的地域色彩和历史文化的万千风情。他的诗,与地域文化有关,与风雨有关,与黑夜有关,与忧伤和温暖的人生体验有关。他疏朗而淡远、开阔且流动的诗风给当代诗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海德格尔在《诗·语言·思》说,贫乏的时代往往会隐藏存在和遮蔽存在,诗人的职责在于认识时代的贫乏,进而让存在敞开。那么,在网络时代,一个真正的诗人应该怎样呢?那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不为时风所动,也不为名利所惑,相信好诗永远为情而生。地处宜兴一隅的范双喜,便是这样的一位诗人。2007年,我因选编一本《江苏网络诗歌选》向双喜约过稿,通过电话。片言只语间,透着一份诗友间的情谊。他诗歌的美是立体的,多层次的,有着鲜明的地理学上的意义。诗歌是现实生活的影像,诗歌的写作过程,就是诗人对生活的观察、了解、认识、发现、把握、表达、体现的过程。

    双喜的诗以人生体验为纵坐标,以江南和他的家乡宜兴为横坐标,着力于富有地域特质的自然地理时空的建构。在诗集中,有一大部分的诗篇都与宜兴的自然地理空间相关。从“风在吹”到“一场雨”,从“面对着河流”到“雪落陶都”,从“一把紫砂壶蓄养着春天”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等,每首诗都是一幅充满乡土气息和地域色彩的风情画,并烙上了诗人生命的元素和符号。对“风”,诗人这样写道:“风吹走我文字里面的苍白和虚幻/吹不走我根植于大地的骨头/吹不走我的爱人我的家园和我的祖国/她们早已在我内心深处安营扎寨 /我沸腾的血液就是风的节拍/我额上的皱纹就是风的足迹/在大地行走,尽管我耳朵里灌满了风声/但我的心还很宁静/我知道真正的风暴它还没有来到/从远古,在千万里之外/风正匆匆收拾起它的行囊/开始穿山越岭,行走在奔向我胸膛的路上”。(《风在吹》)诗人围绕“风”这个主体意象不断进行“审美联想”,让人从中感受到生命爱的情怀。对“雨”,诗人又是这样歌唱着:“其实,雨它是一直存在的/即便是在千万里之外/说来它就来了/雨中,谁也没有注意风声的变化/只看到河水在一点点上涨”。(《一场雨》)诗人凭着“雨”这个流动的物象,在河水“一点点上涨”中,完成了心灵的呢喃、生命的咏叹,写出了人生的境况,因而让人觉得非常的真切和感人。文学评论家郭宝亮曾说,文学作品有三个美学向度,一是语言,二是审美,三是文化,其中审美的功能最大。细细品味,双喜言近而又旨远的诗行,炽热而又纯净的抒情,让人直抵灵魂的深切和生命的疼痛。

    休姆认为,有生命的意象是诗歌的灵魂,是对诗人心中瞬息间状态的表现和传达,“每一个词都必须是看得见的意象”,诗的创造,就是对意象“在无限的细节和努力中始终的坚持与找寻”。对于意象的选择,双喜的诗同样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和审美向度。如诗中呈现的“风”、“雨”、“夜”、“河流”、“鸟”、“竹海”、“古龙窑”、“紫砂壶”、“母亲”、“妻子”等意象,既有宜兴的自然物象,又有陶都的风情;既有自己的亲人,又有亲密的挚友;既有人生的历程,又有生命的苍凉。在《风已涌进了天空》中:“在夜里,被风吹成微小的明灭灯火/是细雨里默默开放的玫瑰/这欲放还合的花,将十指相扣的嘭嘭心跳/一直纠缠到路的尽头/到漆黑的溢满柔情的西氿水边缘//我知道仅靠一场雨换不来幸福/但在天空,风已越过了一百个多情女子的凝望/把点点滴滴的细小快乐/一点一点开放,直至开满了夜的枝头”。诗人把对纯真爱情的渴望和深情,化为“灯火”、“玫瑰”、“心跳”、“幸福”、“凝望”、“快乐”、“枝头”等一个个具象,从而使诗的情感更内敛隐忍、含蓄深邃。在《水中》中:“太湖之西,便是我的家/善卷洞的瀑布,云湖的微波/文征明笔下的玉女潭和竹海的镜湖/那些动静相宜活着的水/不必借助画家手中的七彩画笔/全部有清洁的内核//在水流密布的宜兴,那些水/被陶都大地珍藏了很久/那茂密的竹林茶园和郁郁葱葱的庄稼/都是被水滋养的情人/我站在水中,内心滚烫的眼泪/就是家乡河流里的一滴水”。诗人借“瀑布”、“微波”、“玉女潭”、“镜湖”、“画笔”、“庄稼”、“情人”、“眼泪”、“一滴水”等意象,写活了江南如水的柔软与温润,表达了诗人对家园的热爱之情和渗透到血脉之中的一往情深。

    双喜不屑于任何的诗歌流派和旗帜,也没有媚俗的习气。他坚持以自己真实的感受和独到的发现在诗歌中默默潜行,为我们呈现着一份独特的生命经历和体验。他以一种忧伤与温暖交织的心境进入诗歌,使他的诗歌有了从容和淡定、内敛和格致、安祥和平静之美。在《我在大风的生死间游走》中:“在由内心回到桌面书本的路上/我清楚知道,真正的大风不在城里/我所沐浴的仅仅是风的影子/真正的大风在我看不到的遥远的天空/正象一万只雄师在吼叫/谁也不知道,在此刻的大风中/我在大风的生死间游走/我已经对风说出了一场疼痛的秘密”。诗人借在风中的游走,不断地呈现生命“疼痛的秘密”,最终使诗升华为对生命与死亡的终极追问与沉思。诗中既有诗人忧伤的痛感,又有对生活、对人生相互取暖的深沉之爱。在《一把紫砂壶蓄养着春天》中:“一把紫砂壶/并非像鸟巢一样的空/茶叶入壶,阳光和雨露入壶/鸟鸣入壶,乡情和乡音也入壶/彼此靠近的温暖/在每一趟开往春天的列车里/义无反顾驶向你驶向我/驶向友情和亲情、温情和爱情”。诗人以一把紫砂壶作为传统的隐喻和文化符号,在陶都和人生温润如水的入口和出口,写出了生命中温暖而又明亮的友情、亲情、温情和爱情。

    双喜这本诗集,共分“风一直在吹”、“雨不停地下”、“生活进行时”、“远山与近水”、“忧伤与温暖”五辑。是诗人继前些年出版的诗集《忧伤与温暖》后近几年诗歌创作的又一次勃发和展示。这些诗歌不是江南简单意义上的地理学空间,而是一个赋予人文色彩、特性、灵性和情感的心理学空间呈现,也是诗人在现代诗学的探索中完成的对生命和艺术的拷问。诗集中,诗人以江南和陶都的地域文化为色彩,以生命与情感作为底色,用“忧伤与温暖”这两个核心意象贯穿其中,并伴随着诗人创作的始终。而清新的语言、丰富的想象、淡远的意境,内在而轻灵的节奏、朴素而自然的抒情、温婉而柔美的风格、又给双喜的诗增添了良好的艺术效果。这本诗集既是诗人独有的个人体验,也是我们这一代诗人在现实世界与精神生活的某种写照。

 

                                              2011-8-3初稿于淮安、2011-8-4再改

 

 

    本文是诗人,文艺评论家张晓林兄(笔名月色江河)为拙著《抵达》所写的评论,非常感谢晓林兄对本人的抬举以及赋予拙作的溢美之词,友情弥足珍贵,收藏之。

 

    张晓林,笔名月色江河,江苏淮安市人。现为淮安市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淮安市文艺评论家理事兼副秘书长。曾在《羊城晚报》、《农民日报》、《南昌晚报》、《扬子江诗刊》、《绿风诗刊》、《金山》、《燕赵诗刊》、《黄河诗报》、《中西诗歌》、《散文诗》等数十家报刊发表散文、诗歌、诗评,开过专栏,获过奖,入过诗选。著有诗集《迟到的玫瑰》、《钢铁作证》等。主编《江苏网络诗歌选》(200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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